年前,我甩了约会了12年的情人,结束了人生中至今为止最长的一段恋情。没有狗血剧情,也没有恶毒的言语和无情的控诉,我们和平分手。某个享受着下午茶的温馨时刻,我“随意”说出了“我们不应该再见面”,然后,马特喝完茶与我吻别,就这样走出了我的生活。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马特是一位已婚男士,还有一个儿子。和他分手就意味着我目送他离开,成全他成为一名好丈夫。我这么做并不是出于负罪感:在马特结婚前我们就在一起了,他结婚后情况也没有改变。我这么做,是为了他的儿子——这个孩子应该获得他父亲全部的关心。同时,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马特。我已经感觉到他打算抛弃那种流连花丛、风流成性的生活方式,想全身心回归家庭了。
我很难过,但并不后悔。我一直认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偷来的,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。我借了某个女人的男友、未婚夫、她后来的丈夫。但我认为,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这段婚外情,马特可能还会对是否要结婚犹豫不决,也不可能组建家庭。我感到欢欣鼓舞,是因为他终于把自己交付于婚姻和家庭,我有时会情不自禁地想:我情人的老婆所得到的幸福中,有我的一份功劳。
我和马特的相识源于和共同的朋友一起喝酒。那时他30岁,我47岁。当时我离婚5年多,曾拥有过一段12年的破碎婚姻。我的前夫在一次出差时遇到了他的另一半,然后搬到美国去生活了。我们离婚的时候,我的两个儿子一个6岁,另一个才3岁。两个儿子都有特殊的学习障碍,因此我的时间几乎都花在照顾他们俩身上。我也曾有过几次约会,也幻想过能够再遇到第二春——虽然这不是生活的重点。所以当马特走进酒吧的时候,我根本无法想象幸运之神就这么降临了。他高大伟岸,有一头浓密的卷发和一双绿色的眼睛。简单说,就是很好看。
我根本没有担心过年龄差距会成为我们的问题。我一直认为自己充满魅力,在我看来,如果两个人真的彼此吸引,年龄根本就没所谓。而且,年长的女人总能给恋情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,比如和我们交往,比约会年轻女子更加轻松。那一晚,我们就产生了化学反应。大约一周后,我们相约去喝咖啡,然后事情自热而然地发生了。他从事IT行业,工作时间非常自由,这样他就能在我的儿子们上学时到我家来。我们之间并不仅仅是肉体关系,有时也谈谈新闻和彼此遇到的问题。
我从没有想过、或者希望过我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。事实上,在相遇一年后的某个下午,马特就总结了我们的关系:“你比我大17岁,因此我们之间没可能天长地久。我们只要享受当下、享受此刻。这段关系能走到哪就到哪,不要刻意强求。”即使马特这么现实,我也乐意接受。毕竟,我们各自都在经历着人生不同的阶段。
你问我是否爱他?当然。一开始我以为只爱他一点点,但是,慢慢地,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,我渐渐看清楚了他是怎样一个人:帅气迷人的外表下,是一颗不专一不成熟的心。他的性格优柔寡断,无法全身心投入到一段长久的感情中去。他非常自我,又特别容易分心,有时会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几个小时。我们给了彼此与其他人自由约会的权利,事实上,我们也是这样做的。
我知道马特想结婚,想组建自己的家庭。但是儿子们是我人生的“第一顺位”—— 一段正常的新恋情可以非常美好,但如果你是一个全年无休的全职妈妈的话,那就非常困难。我和马特之所以能和谐相处,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一些世俗的的问题:他从没有和我的儿子们见过面,我也从不过问他女朋友的事。我不会感到嫉妒或者怨恨——和马特相处的时间对我而言足够了。我们的感情也有喊停的时候,通常会持续几个月,大多发生在马特对他的人生方向举棋不定的时候。
2009年,从我掌握的有关他为数不多的信息中,我知道他有了一位稳定交往的女朋友,而且两个人还同居了。2010年,我收到他宣布结婚的短信。几个月后接到他打来的约会电话时,我真的惊呆了。他的理由很简单:“我需要。”我认为这就是他的不成熟、不愿意回归家庭的一面。我对自己说:上帝啊,还好你只是他的情妇,不是他的伴侣。
说实话,我还真有点同情这个和他结婚的“可怜”的女人。出于好奇我同意了他的约会邀请。我知道很多人会说,我应该提醒他在几个月前许下的结婚誓言,但是,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——我知道他肯定和一个不如我考虑周到、值得信任的女人搞在了一起。关于他的婚礼和妻子我们只字不提。我们只是重拾了几个月前的生活。
我从来不认为马特的婚姻和我的道德观有关,这是他的道德问题,不是我的。如果他愿意冒这个险,那也是他的问题。很显然,他的妻子不能给予他想要的一切,而我对他的婚姻也没有造成任何实质威胁。
2011年夏天的某一天,马特征求我的意见。他说他37岁的妻子想要一个真正的家庭——要有一个小孩,但他自己不是很确定。我非常恼火,让他抓紧时间造人。我告诉他,时间不等人,再不抓紧,他就只能在余生中后悔自己没能成为一个父亲。()于是一年之后,他们的儿子马克斯出生了。几个月后,我们又见面了,他开始抱怨没有了自己的时间,全部生活就只剩下工作和照看妻子、宝宝。
我安慰他说,现在看起来可能是没有尽头的苦日子,但是这种苦日子总会过去的,他和他的妻子总有一天会享受到天伦之乐。我告诉他他做得很好,还告诉他在我的大儿子出生之后的6个月内,我和我的前夫是分房睡的。马特听我讲了我的新手妈妈生活之后,明显感觉好多了。
等到我再次见到他,他看上去明显比前次开心。他和他的儿子已经密不可分,并且正在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。他决定为他的新家庭努力做到最好,他为他的妻子和孩子感到骄傲。看到他成为一个顾家的男人,我真心替他感到高兴。
是时候让他彻底回归家庭了。我看到我们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。他的儿子比我更需要马特。只有放手才对他们是公平的。
现在,我偶尔还是会想念他,但我真心希望他家庭幸福、过得快乐。我有没有感到后悔或者愧疚?当然没有。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反面角色,相反的,我认为自己是个很好的“教母”。我认为正是和我的这段婚外情,教会了马特发自内心地想做个更好的顾家男人。